第九章

终于盖了新房。

我们家是在我出生的那年划的新地基。到我十四岁的时候，才盖起了新房！我母亲说：“盖个房子太难了！”。因为盖房子的钱都是一点一点的攒出来的。而且，因为我们的前邻一直不盖房子，我们也不敢盖！如果我们先盖了，他们再盖的比我们高，就挡住我们家了！那时候盖房还没有统一的规划，想盖什么样就盖什么样！由于前邻家的地基高出地面八十多公分，我们也必须提高地基的高度。这就需要推土垫院。离我们家一百米左右有个土山。放暑假寒假的时候，我们全家就用独轮车去推土垫院。那时姐姐和哥哥也能推动独轮车了，我负责用绳子拉车！前前后后推了三四年的时间才垫好了院，大概要高出地面一百二十公分吧！所以后来我们家盖的房子就特别高，自然照到我们家的阳光也就特别的多了！我们家盖房子，我大姨夫对我们帮助是很大的，他找车给我们家拉沙子还有大梁。大梁是父亲从他的狱友老郑那儿买的，也就便宜了很多，是铸铁的。我刚毕业没工作的时候，大姨夫还给找过活干。我结婚的时候，大姨夫还给我们找的车。大姨夫也是复原军人，在肥料厂工作。他人很仗义，爱抱打不平，说话办事干脆利索。我们两家一直关系很好。前年他得肝癌去世了。我还到医院看过他，那时他瘦的皮包骨头，浓密的眉毛下是双渴望生存的眼睛，我拉着他的手，眼泪禁不住就掉了下来。我父亲那时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症，没法去看我大姨夫了。大姨夫同肝病斗争了十几年，而他总是给人很乐观的印象！

盖房子是个辛苦活。我们家是第一个把盖房子的活包出去的，包工费是一千三百元。那个时候，农村盖房子都是找人帮忙，而且要管饭。我母亲说那样太操心了，而且需要还的人情太多！就是这样盖房子也很累人。那时没有自来水，盖房子用的水，是我哥哥和山里来帮忙的两个哥哥从三里地以外的水池拉来的。盖房需要的东西也经常不够用，父母就赶忙再去东借西凑！忙的是不可开交，甚至是焦头烂额！准备了十几年，大概二十几天就盖好了房子！我母亲说，再也不盖房了！

十年以后，我们兄弟两个都是在这个院子里结的婚。我父母住中间的大屋，我和哥哥分别住两边的屋子。后来抓阄分家，我抓到了家里。我给哥哥一万块钱，我母亲给他五千，我哥哥出去盖了个两层的房子。我父母在我们当初推土的地方也盖了一个小院，三间房。如今，我们的村子早已拆迁不复存在了，我们也都住上了楼房。母亲说我有福，不用操心盖房子了！

父亲的脾气和酒。在我印象里，父亲是爱喝酒的，不过也不多，每次一茶碗，大概是二两。记得我小时候，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回到家，母亲会给他做好下酒菜。可能是一小蝶花生米，也可能是两个炒鸡蛋。父亲都是很满足很开心的样子！那时候家里欢声笑语比较多，虽然生活是清贫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父亲喝了酒以后，满脸通红，眼睛也开始发直，话开始越来越多，唠叨个没完。大家都开始反感。母亲说我父亲在外边和人家喝酒，也曾经多次喝醉了，甚至是烂醉如泥！耍酒疯！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星期五晚上回到家，父亲喝了酒之后，开始唠叨往事，能说个大半夜。劝他也不听，我母亲气的早睡觉了。我就陪着他，等他说累了，上床了，我才去睡觉。母亲说我父亲打过他，有一次，父亲在外边喝了酒，回到家无缘无故的扇了我妈两巴掌。在我印象里，父母随着年龄的增长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鸡毛蒜皮的事，就可能吵起来。这可能与穷困的生活有关，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每次吵了架，我基本上都是调解员。我上高中那会，一星期才回家一次，回家的那天晚上我父母几乎是每次都吵架，我就劝了这个劝那个。劝了大半夜，他们和好了，我才去睡觉。吵了好，好了再吵！我真的很伤心，为什么吵呢？难道你们就不能为我想想，既然这么吵，干嘛当初生我们呢？父亲和哥哥的关系。小的时候，应该说父亲还是很疼我哥哥的。后来可能是因为哥哥的学习吧，哥哥经常挨打。大概是哥哥上五年级的时候，哥哥不愿意学习，经常是边学习边睡觉。那时我们家还在点煤油灯，学了不一会，一边是煤油灯的火苗突突的冒着黑烟，一边哥哥早已困得打起了瞌睡。我父亲甚至罚哥哥跪在砖头看书，谁知哥哥不一会也能打起瞌睡来了！那时上学是唯一的出路，要想跳出农门，只有考出去，才能带户口安排工作！也许是哥哥的不愿意学习，让我父亲对他看不顺眼。经常抬手就打我哥哥，而且父亲手又重，打的哥哥有时破了嘴有时破了鼻子！父亲有时真的是很暴戾！我们都害怕他发火！有一次哥哥点蜂窝炉子，点了半天没点着，气的父亲夹起蜂窝扔了过去，那蜂窝早就烧的滚烫滚烫的了，哥哥的后背上被烫伤了一大块！哥哥离家出走了，跑到了山上不敢回家。晚上我们在山上找到哥哥，他才回的家。父亲后来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哥哥做错了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动手打他！姐姐也挨过父亲的打，用三角带抽，但姐姐却不恨我父亲，而且也很疼我父亲。也许因为我是老小，也许是因为我喜欢学习，也许...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