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

灵虚真人在万寿山传法峰上为生灵讲道。

地仙之祖镇元子乃是天地间顶尖神圣，与三清道祖平辈论交，门下走出无数散仙真圣。

至今依旧有四十多位弟子尚未出师，这位灵虚真人便是镇元大仙小弟子，也是第四十六徒，修行数十年便得道成仙。

那时，白瑶已修行一甲子，略微有些道行，在白虎岭中不算弱者，听到山中精怪谈论此事，白虎岭又距离万寿山较近，附近没有大妖大魔盘踞，安全较有保障。

且白瑶修行天魔道，跟原白骨精以及普通妖魔不同，没有为了道行就胡乱杀生害命，身上没有孽力，反而有一股清净之气，不太容易招来仙人恶感，便大着胆子，低调前往，聆听道法。

虽讲道仅有短短十载，但她获益颇多，知晓不少修行常识。

比如，仙境之前，修行主要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与返虚合道。

除非是天生地养的神圣，诞生前体内已经积蓄众多天地灵机与磅礴能量，能在极短时间内走完这蜕凡四步，否则，便只能按部就班的修行。

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

人为道体之象，得天独厚，其中出类拔萃者得名师教诲、灵丹妙果供养，最快也要十几载才能完成蜕凡。

而山野精怪便是耗费数百年都不足为奇，唯有传承久远的妖魔后裔或是血脉不凡的妖怪，才能在百年内完成脱凡。

至于大妖子嗣，早在孕育时就完成这一步，最典型的便是红孩儿。

白瑶能用百年就修行至返虚合道巅峰，得自系统的根骨、传承与自身勤修不缀都功不可没。

又如，灵虚真人初步讲了仙道两境：

【通法性，仙人境】

此境生灵已通法性，也就是明确道途，找到自身大道，并开始修行，奠定独属于自己的大道根基，可享三千年寿元。

三清门下可称大罗仙，其他则为太乙仙。

【会根源，真人境】

此境生灵已会根源，也就是锤炼精气神儿，于头顶凝聚三花，在自身道途上略有小成，融会贯通，掌握莫大神通，享六千年寿元。

三清门下为大罗真人，其他为太乙真人。

灵虚真人便是初登仙道第二境，成就太乙真人，而第三境灌神体，他尚未涉足，只是简单提了几句。

白瑶将仙道境界与魔道印证，得出结论：

蜕凡对应魔怪，仙人对应小天魔、真人对应中天魔。

魔功前三层也各有对应：

第一层是蜕凡篇。

第二层是小天魔篇。

第三层是中天魔篇。

白瑶所得天魔根骨对应的是中天魔，正好可以修行至魔功第三层。

…………

“事情既了，你便下去，安心修行。”

“若有他事，本座自会唤你前来。”

白骨洞内，屏退黑狐妖后，白瑶看向万寿山方向，表情复杂。

白骨地界数千具尸骨，来历多样。

一部分为山中生灵死后，由白瑶或麾下小妖收集而来，既有普通野兽尸骨，又有山野精怪骸骨。

一部分为白瑶所杀，她虽不会胡乱作恶，杀生害命，但毕竟修行魔道，若是有生灵主动挑衅，白瑶也不会留情，毫不犹豫地斩杀。

除了要杀鸡儆猴，震慑山中群妖，避免麻烦外，也因为双方缔结因果，纵然斩杀，她也不会沾染业力。

一部分为白虎岭周遭人族死后骸骨，被白瑶麾下小妖穿山甲挖出、带回，并会留下金银或是药草当报酬，久而久之，白虎岭附近村镇便有传说。

说是有一位白骨大王在山中修行，约束群妖，这才使得人族轻易不受妖魔所害，所失白骨乃是大王修行所用，人族送上供奉，便可得到庇护，安居乐业。

时间一长，传说深入人心，附近村镇会将死者骸骨送入山林，由白骨大王麾下精怪带走，换取钱财。

所谓阴极生阳，由死化生，白骨一多，山中阴气大增之余，也诞生不少奇异造化，加上山中原有一条阴脉，两厢加持之下，白骨地界渐成一方阴土，极为适合阴属灵物生长。

为此，白瑶修行之余，游走白虎岭，找到数种阴属灵根，移植到洞府内。

骨灵树便是其一。

此树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三十年一成熟，每次只结九个果子，满九十年才能采摘，有滋养神魂之效。

对仙境以下普通修行者来说，乃是难得灵物，可对五庄观门徒而言，骨灵果不值一提。

对这点，白瑶心知肚明。

她坚持命小妖送此果，是为了表态。

实际上，这不是她第一次送礼。

自上次听道结束后，这一举动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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