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姜子牙吗？
姜子牙自己也在问这个问题。
一个能被相处了四十年的坐骑吓到披头散发的老头，跑到这数千里外的深山野林里做什么呢？
又是一阵骚动。
姜子牙直起身子，冲了过去。
北行一路，他遇到过太多这种情况，尤其进入大悲山以后。
几乎每一次骚动，都有无辜之人死于非命。
但这一次，有些不同。
逃跑的不是无辜，是怪物！
四五个怪物夺路而逃，慌不择路，根本没有注意停在那里的姜子牙。
姜子牙纵身上前，拦住去路，那些怪物丝毫没有斗志，绕过姜子牙继续往前奔逃。
姜子牙有点懵，数十次相遇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嘭的一声，一个怪物摔在姜子牙面前，是刚刚逃走的其中之一。
“是你？怎么做到的？”
杀死一只这样的怪物不难，但要让完全他们丧失斗志，却并不简单。
阴山上，殷受对鬼方士卒做到过，但那是凭借诸多妖族大能实现的。
而且，这些怪物与殷受所见的鬼方士卒虽像，但其实完全是两码事——鬼方士卒是理智的，而这些怪物似乎根本没有灵智。
姜子牙摇了摇头：“不是贫道。”
其实他摇头还有另一重意思，打不过你，躲也躲不过你吗？
被殷受丢在地上的怪物又想逃跑，被姜子牙一鞭贯穿，挣扎两下倒地而亡。
北面的动静还在继续。
殷受与姜子牙并肩向前，一路上又杀了几波迎面而来的怪物，完全没有遇到反抗。
深林之中，树冠越来越茂密，林间越来越黑。
黑暗之中，能听到的都是怪物逃跑的窸窣声和将死时喉间痛苦的喘息。
一道白光闪过，白光的前面是一段鲜红，黑暗中妖冶、邪魅。
“慈航？”
殷受从系统那里得知了对方的身份，有些吃惊，不由自主说了出来。
“你是说我师兄慈航道人？不会，绝对不会！慈航师兄一向心慈手软，怎么会用这样的雷霆手段。”
姜子牙不信。
白光在地面以上三尺处快速转动，形成一道径过数十丈的光圈。
数十丈的光圈里，密密麻麻挤满了怪物！
光圈在收窄，每窄一分，最外圈的怪物就会倒下。
确切的说，那道光道了哪里，哪里的怪物就会倒下。
不仅是倒下，所有倒下的怪物身体都有巨大的豁口贯穿！
鲜血已经将大片的林地染红、濡湿。
殷受和姜子牙看着地上的血不自觉微微后退。
外圈的怪物像被收割的苗子一样次第倒下，内圈的怪物们越挨越紧。
有向白光扑去做殊死一搏的，个个肢体残缺血肉横飞。
倒是那些扑击时没有挨到白光的或者拥挤中摔倒地下的怪物得以逃过一劫。
那道白光只是专注地一层层收割，并不追击逃出去的怪物。
纵然死的都是怪物，这样的绞杀依然让姜子牙和殷受毛骨悚然。
很明显，对方有快速击杀所有怪物的能力，但他没有那样做。
“他是在享受杀戮的快感，还是……”
姜子牙已经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他只修行了四十年，这样的场面让他道心巨震。
殷受还在看，他知道，如果慈航是他的敌人，那么他只能直面，否则，倒下的就不是这些怪物，而是他的人族百姓、妖族子民。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要尽早看清对方的能力、癖好、弱点。
这是王者必须做出的选择。
鲜血与残缺的肢体四处飞溅。
圈子越来越小，那道光的红白比例逐渐改变，妖异的红色越来越多。
怪物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多到挤在一起，倒不下去。
尸体被一次又一次一层又一层涂上鲜血，也变成了红色。
倾斜而残缺的肢体、耷拉的脑袋开始遮住那道红光，就好像是红光在闪烁。
闪烁的红光之中，这些林立的尸体的影子显得更加恐怖。
没有人去管逃出的怪物，那道光不管，姜子牙不管，殷受也没有再管。
有那么一瞬间，姜子牙甚至怜悯这些怪物，希望有更多的怪物逃出去。
径过数十丈的圈子缩成十几丈、几丈，到最后已不足一丈。
怪物们挤到不能再挤，开始你踩我我踩你，垒起一座肉身的塔。
忽然之间，红光向外一蹿立刻调转回头，开始像缝衣针一样在那座肉身塔底一次次贯穿。
下面的怪物歪歪扭扭变成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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