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蜀山回来之后，张子厚的心情好像一直不是很好，总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虽说每日教导李鹤鸣的状态与平日无异，但李鹤鸣总能感觉到自己的这位老师有些不一样了。
这日下午，张子厚难得放了李鹤鸣半天假，让他自行安排时间，读书也罢，练字也好，就是睡觉也是可以。
“嗯~”
李鹤鸣在写完第三遍《多宝塔》后，放下羊毫笔，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
老师虽然放了自己半天假，但是这百来天的不断练习已经让李鹤鸣养成了习惯，每天不写点字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抬头望了望窗外，现在还未到未末，李鹤鸣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朝着书房外走去。
“咦，奇怪，老师居然不在亭子里！”李鹤鸣有些奇怪的说道。
李府的书房外有一方池塘，池塘中央有一座小亭子，亭子上有个牌匾，上书“浩然亭”。
这三个字是李德明所提，据说是李德明在十三岁那年，通过乡试获得举人文位之后所写。
李德明和李鹤鸣一样，书法上走的都是由颜入书的路子，这三个字虽比不上李德明入圣之后的字，但倒也称得上是规矩大气。
李鹤鸣沿着从池塘中心延伸出来的九曲桥走到亭子里，坐下，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的天道之气。
“元朗的字最是大气磅礴，就连这亭子都受到了字的影响，居然能汇聚周围灵气滋养亭中人，不得不说，我等难以望其项背啊！”
正当李鹤鸣坐在亭子里闭目养神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自己老师的声音，他连忙站起，转身行礼。
“老师！”
“嗯，坐吧！”
张子厚摆了摆手，示意李鹤鸣坐下，自己也挑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两人坐下之后，张子厚和李鹤鸣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天地静默，就连天上飞过的大雁也不敢发出声音。
一刻钟后，李鹤鸣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老师，学生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哦？鸣儿想问什么?说来听听，看看为师能不能为你解惑！”
张子厚转过头来，似是感兴趣的问道。
“老师，您自从那日登高赋诗回来之后，您好像就一直闷闷不乐。虽然每天您还是和往常一样，教我读书写字，但我总能感觉到您有些不一样。”
李鹤鸣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自己的话语，张子厚虽然对他很好，但学生总是会有些害怕老师。
“哈哈哈，鸣儿不仅仅读书方面很有天赋，也挺会察言观色的嘛！”
搞不清楚张子厚是夸奖自己还是在那阴阳怪气，李鹤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不过张子厚也没有让他难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自从那日回家之后，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因为我在看过你那首诗之后，我对我为何读书产生了疑问。”
“之前我一直把为民造福作为我自己读书的目标，而且我一直是这么做的，不论是居在庙堂还是处于江湖，我都是这么想的。
但这次在朝中受挫，告老还乡之后，我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现在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读书呢？”
听见张子厚的话，李鹤鸣也有些同情他了。张子厚虽然名满天下，年不过四十便成为大宗师，日后突破半圣境界也是指日可待。
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是在朝中受挫，被政敌赶出朝堂，仍谁也有些难过。
不过作为接受过红色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四有青年，李鹤鸣的嘴炮能力非一般人可比。
“老师，这段时间我也在想这样的问题。之前您让我把成圣作为读书的目标，但我总觉得这太过功利，不应当是我读书人所想。
这个目标不仅仅是读书的目标，也应当是我们做人的目标。”李鹤鸣说道。
“嗯，不错，读书即做人，大学之道便是如此，看来这段时间你的《大学》学的不错。”张子厚夸奖道。
李鹤鸣起身，谢过张子厚的夸奖。
“好了，你既然说这样的话，那你一定有了自己的想法吧？”张子厚问道。
“是，学生前段时间在拜读齐国大儒，濂溪先生周敦颐的著作时，觉得‘依正道而行，守中正仁义’可解此惑。”李鹤鸣恭敬的回答道。
“嗯，周濂溪此人虽然迂腐，但学问还是有的，这句话很好，可做座右之铭。”张子厚点头说道。
渐渐的，张子厚再次陷入沉默当中，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依正道而行，守中正仁义，此为修身之道。鸣儿尚小，修身当为首要，此为最善。而我已过不惑之年，当以何为读书要义？”
“天地无心，但人却有心，以人之仁心去映射天地之心，以匡正万物之性命，如何？”
“不好，不好，为天地立心，如何立心？太过虚无，不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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