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仓促的马蹄声,一个男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右手提着一个铜锣,一边敲一边高声嚷到;“闲杂人等赶紧闪开,大人过来了。你,抱着孩子往边上站。”男人指着路上一个牵着小孩的老人喊道,随后又驱马走到一个正在推板车的中年人身旁,重重地敲了下锣,“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不然把车给你掀了。”
“是,是。”中年人被锣声震得耳朵生疼,急忙把车往边上推。
男人骑马往前走着,继续喊到:“前面那几个赶紧闪开,别碍事。”城门口的几个人赶紧往边上靠,唯独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默默地盯着他看。“看什么看啊,眼睛刚长出来的是吗?”男人不耐烦地大吼,“再看老子抽你信不信?”
阿娅看慕容涣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赶快过去拉住他的衣角,小声点说:“快过来,那是引马,等会后面的大官过来了。”“什么大官......”“你先过来再说。”慕容涣被她拉着站到了路边。城门口的士兵这时也手握着长戟,站的笔直,摆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
男人骑着马走到慕容涣面前,瞥了他一眼,“呸。”一口唾沫对着慕容涣的脸上吐了过来。慕容涣向左微微侧身,这口泛黄的唾沫从他身旁飞过,掉落在地上。
慕容涣右拳紧攥,手背上血管颜色瞬间加深,阿娅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别。”慕容涣有些不耐烦,刚想把阿娅推开。“我们惹不起他。”
我们?
慕容涣的身体顿了一下,扭头看着阿娅。阿娅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手紧紧地拉住他的小臂。慕容涣攥起的拳头又舒展开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动手。
路的另一边,紧凑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四匹深褐色的马拉着一辆红漆金顶的马车缓缓驶来。两个个身着衙役服的壮汉,腰上别着砍刀,骑着黑色的马匹走在马车前。同时还有十几个人同样骑着黑色的马,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与前面的壮汉不同的是,马车后面的人服装以白色为主,上面还有许些红色和金色的花纹。
“恭迎大人!”“大人吉祥!”守门的士兵铿锵有力的喊道。
等马车走进城了,两个士兵把长戟往地上一插,又继续靠在门上。刚才被轰到路边的行人也陆陆续续地走进城里。阿娅也准备进城,忽然看到之前推板车的那个中年人站在路边用力推着车子,一个车轮陷在了泥土中,中年人使出浑身力气,咬着牙,脸憋得通红,载满货物的板车也只是晃动一下车身,随后还是一动不动。
阿娅走过去,从左边抵住车架,两只手使劲地推着,板车这次稍微动了一点,但还是很快又退了回去。慕容涣看着他们两个费力地推了好几次,板车每次都是晃晃悠悠,然后回到原地。
走到板车前面,慕容涣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车板,“用力。”慕容涣淡淡地说。阿娅跟中年人同时使劲,慕容涣身子往后一撤,车轮一下子就从泥土中滚了出来。“呼,呼。”中年人喘着粗气,“谢谢你们。”
“没事,不用客气。”阿娅笑了笑,走到慕容涣身边,“走吧。”“去哪?”“当然是去集市上买点过节用的东西了。”
进了城门,有一群人围在哪里不知道干些什么,随后便是一小段石板路,再往前走,就是集市了。路的尽头,则是克洛斯城的主城区,城主与贵族们居住的地方。
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讨价声、砍肉声、吵闹声……不绝于耳。阿娅从钱袋里摸出几个铜板递给慕容涣,“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经过两家杂货店,有个估衣铺,你先去买件合身的衣服吧。”
接过铜板,又听到阿娅继续说:“可不要乱跑,万一你迷路了我可找不着你。”阿娅摆出一副大姐姐的姿态,“看到那个了吗?”慕容涣顺着阿娅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白石制成的日晷伫立在集市中央,“半个时辰后,我去那里等你。”说完,阿娅转身向集市另一边走去。
慕容涣站在原地,看着阿娅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他摊开手掌,四枚二十文的铜板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他轻轻攥拳,再张开时,手心已经空空如也,这才转身沿着路向前走。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慕容涣很快找到了阿娅说的那个估衣铺。
红木的门店上挂着一个金字朱漆的牌匾,门店前的木桌上摆着许些卷好的布料,左边还立了一块写着“加一尺”的牌子。人并不是很多,慕容涣绕过几个正在讨价还价的客人,推开半掩着的店门走了进去。
听到有人进来了,柜台后面正在弯腰干活的人赶紧招呼到,“客官欢迎,您需要什么?我们这里有...”。“那个。”慕容涣打断了他,指了指店员身后一套蓝灰色的旧衣服说道。“好嘞,客官。”店员转身取下了旧衣服,“六十三文,今儿给您便宜点,算您六十,您看行吗?”
慕容涣手掌向下轻轻一抹,三枚铜板凭空出现在柜台上。店员愣了一下,随即把铜板收到柜子里面,双手捧着衣服递给他,顺势一摆手,“客官,您要是换衣服的话,可以去那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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