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
再也绷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又被她瞬间抹去。
而眼前姜汜的身影完全挡住了她，也阻挡了来自人类的恶意。
她吃惊地发现，
原来我只比师父矮一点点了。
而酒楼里捉妖的大汉，和门外围着的军队，却内心紧绷。
那可是道士，传说在万年之前，修道一派也曾登上顶峰，但最后不知为何道首带领着道门一脉，退出了妖族与人族的大战。
若不是道士的临阵脱逃，也不会有现在的三洲之地归属妖族。
之后，人类有意杜绝了道家的典籍。
道士也越来越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有人说，道士们都去了妖族地域，叛离了人族。
也有人说，道士们都归隐了大山，不再问世。
众说纷纭，但毫无疑问，很多人一生都没有见过一个道士。
这也是为什么姜汜进城很多人都在打量他的原因。
现在，他们的眼前就有一个道士。
他们之所以如临大敌，是因为他们完全感受不到此人的气息，在他们看来，此人竟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用灵识查探，会发现道士站的地方，只有一团空气。
张阿大强行凝神，问道，
“小道士，莫要装神弄鬼，你与这妖兽是何关系？”
姜汜像看着傻子似的看着他，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她师父。另外补充一句，她不是妖兽，是人。”
张阿大大笑不已，
“人？有何人会帮妖兽如此说话，那为何妖兽吃人的时候，她不曾站出来说一声‘人类无辜’？”
姜汜无奈道，
“这位大汉，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我家徒弟今日才进城，如何遇到这种情况。但是我相信，真有了妖兽吃人的时候，她也定然会站出来阻止的。”
这时外面军中的首领进来，因为并不清楚姜汜和女子的身份，他不能贸然动手，而城主大人一已经去取仙器照妖镜了，恐怕得拖些时候。
“这位道长，此事不过是青蛇生死之争，但青蛇与二位毫不相关，二位莫要插手此事可好？”
姜汜回头看了看阿离希冀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
“我且问几个问题，若这位汉子能回答，我便不参与此事。”
“第一，这青蛇是否吃了人？”
“第二，这青蛇是否入主动入了这云梦城？”
“第三，妖兽是不是都该死？”
酒楼里的人沉默了，外面的军人沉默了。
“也就是说，你们仅仅是因为它是妖兽就要置她于死地，你们的行为其实与吃人的妖兽无异。”
张阿大怒道，
“道士休要胡搅蛮缠，那妖兽不管有没有吃人，反正都改不掉吃人的毛病，与其放任不管，何不永绝后患，我那是为了云梦城的百姓好。”
姜汜微微叹气，开了天眼，打量着眼前的刀疤汉子，一段画面便出现在虚空之中：
那是一位清秀的女子，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个满脸污秽的女孩，她把女孩带回了家，并好生照顾，教女孩识字，送女孩读书。汉子和女子将女孩如亲人般对待，可是某天汉子回家，发现女孩化作了一条巨蟒，吃掉了自己的妻子，那个如同她母亲的善良妻子。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妻子捡回来的竟然是一个化形的蛇妖！
蛇妖大肆作乱，又吃了好些人，最终被军队合剿。
这便是五十年前蛇妖作乱的真相，从那以后，汉子便前往深山猎杀妖兽，蛇妖却要带回城里，以便祭奠自己的亡妻。
“原来这就是你要杀妖兽的原因啊，你这只是为了报仇泄愤罢了，打着为了人类的幌子而已。”
“难道妖兽不该死吗，我妻子如何待她，她又是如何待我妻子的，如此恩将仇报的妖兽，难道不该死吗？”
“可是你已经报了仇，为何要对蛇妖赶尽杀绝呢。”
张阿大歇斯底里，
“蛇妖都该死，我要杀尽天下的蛇妖。”
姜汜摇头，此人已经入了魔了，执念根深。
其元婴也已经腐朽，只剩下一点金光，抵御着黑暗的吞噬。
“好，那就看看蛇妖是不是恩将仇报。”
他又伸出手指虚点张阿大的额头，那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一位很年轻的男子，看其模样，应该是年轻的张阿大，在一处深山之中，背着一些猎物，这时，眼前的过道上有一条巨蟒，瞧着却虚弱无力。
张阿大惊吓得不敢动，拿着手上的大刀瑟瑟发抖。
蛇妖看向他，目露求饶之色，口吐人言，
“求求你，放过我，我的孩子才刚刚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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