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该如此。

但是资质差又怎么了，现代社会也没因为一个孩子在学习上没什么天分就不让人家参与义务教育直接认命等死啊。

阐教教义是阐明大道，原来还是看人下菜碟么！

这便是那不该如此。

不过不管该不该，大概来找元始，本身便是错误的吧。

正自黯然神伤的时候忽略了元始在问：“我素来不喜跟脚不行之辈，师妹送这狐狸来，何意？”

当然也没有听到碧霞童儿在答：“娘娘说因缘际会，欠了这小狐狸一个人情，偏因当年诺言，不便把小狐狸带入娲皇宫，便想圣人好歹也给这小狐狸一个列入门墙的机会，就算是卖娘娘一个人情。”

话出口，在一边侍立的玉虚十二仙都有些惊诧。

不管再如何机缘巧合，总不至于让圣人欠人情，这小狐狸到底是做了什么？

元始听了也略有了些兴味，难得从八宝云光座上下来。

“随我来。”

碧霞童儿忙忙拉一把不那么在状态的吴阳，随着元始一路遁到了玉京山下。

面前，是一眼看不到头，直入玉京山顶的，万级阶梯。

元始天尊一道法决打入那阶梯之上，也不看吴阳，只对碧霞童子道：“既然是师妹开口，那便给这小狐狸一个机会。”

吴阳：机会？机会在哪呢？

碧霞童儿解释——无视路上的艰难险阻，只要能爬上去，就能入门。

听起来还是很简单愉快的。

——说实在的，吴阳从心底里，并不怎么看得上爬楼梯的工作量。

所以满不在乎地抬足，踏上了一级台阶。

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怪异——两肩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子压力，似乎突然背负了什么东西。

那压力来的太猝不及防。

耳边传来元始天尊的解释：“登仙梯上步步都是幻境，每往上一步身上的压力就重一分，能爬多远便能看出资质心性如何。”

原来是这么回事。和玄幻小说里面说的也差不多么。

所以在有灵力加成的条件下，小爬了小几千级台阶的之后，吴阳有些气喘。

我得坚持。他想。

一台阶一次呼吸，不求快，只一步一步往上爬。

为了不被沿途的幻象迷到或者累趴下，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比如，元始一脸不屑的，那句湿生卵化。

比如，自己现在化成人形会无意识冒出来的狐狸尾巴。

比如，准提随便一拍自己就完蛋当场的那一巴掌。

这就是洪荒。

全靠惯性和毅力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吴阳，这时候已经完全注意不到自己身后尾巴已经悄无声息地露了出来。

并且因为才抵挡了接引一招，修炼出来的尾巴都生生折断，剩下的这条也是毛色暗淡。

当然了，这也是他要玩命修炼的主要原因。

虽说现在是只狐狸，但芯子里还是还想把自己当人的。

连自己露出了尾巴都没注意到的吴阳，自然也没有看到元始天尊脸上，一脸的嫌弃之外，还闪过一丝惊叹。

侍立一边的广成子低低道：“老师，这小狐狸爬上了一半台阶，已算是极为不易了。”

广成子是元始天尊的大徒弟，在他拜入师门的年代，根本没有这样的试炼。

而广成子自忖，如果是当年的水平，即便他能顶住压力，只怕也抗不过自家老师布下的幻阵。

走个七八千步都已经是高估，而对于一只才修炼了千年的狐狸，走到一半已经算是颇为不易了。

“若是咱们爬，当然算是过关，他便要另说了。”

太乙真人觑着元始的神色，发现元始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便继续低声说。

“湿生卵化之辈修炼上本就不如咱们，若真要修出个名堂来不至于堕了玉虚宫的威名，自然是要走完了这万级阶梯才能让老师考虑收入门墙。”

还只是考虑，不是答应。

元始天尊拈须不语。

吴阳突然一脚踏空，身形一个不稳，直接滚落了好几层台阶，身上的灵力也开始乱窜，再也保持不住人形，只能变回狐狸，狐狸爪子狠狠插入了玉阶中才算是缓了滚落之势。

也是。被准提打过之后九百年功力都化为乌有，伤势还都没处理过。

吴阳喷出一口血来，看看自己毛茸茸的全身上下，又看一看刚刚插入白玉阶现下已经血肉淋漓的狐狸爪子。

然后深吸一口气，也不化人形了，直接以狐狸之身，一点点继续往上爬。

湿生卵化之辈，其实说的不只是狐狸。

大概一竿子打翻了几乎所有通过胎生卵生的，非天生道体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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