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尘扭头对屋外小路子喊话：“小路子，你以我的名义，去请齐若堂主过来一趟。”
小路子离开后，叶舟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封亦尘是听见太祖是他师祖，才决定要救他的。
叶舟心里清楚。
他跟封亦尘之间，没有太深厚的友谊。
封亦尘能在宴会上救他。
已经是仁至义尽。
叶舟露出浅浅笑容：“封大哥，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封亦尘确定周围没人，才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回华山派后，能不能向你师祖打听清楚，魔教这位筑基修士的名字。”
叶舟一脸茫然。
完全不理解封亦尘这么做的理由。
封亦尘见叶舟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继续说道。
“我可以拜托齐若给你治病，甚至还能恢复你的武功。”
“这算是我跟你之间的交易。”
叶舟依旧是一脸疑惑，忍不住问：“封大哥是站在魔教这边的吧，你放了我，难道就不怕我以后会杀了尹悦吗。”
闻言，封亦尘没控制笑出了声。
叶舟一脸不满撇了撇嘴。
他敢发誓，封亦尘刚才绝对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封亦尘很快恢复正常。
万一把叶舟得罪狠了，他不愿意跟他做交易，那就不好了。
封亦尘轻咳了一声，缓解屋里尴尬的气氛。
“叶舟，我问你啊，你为什么执着除魔卫道呢。”
“你真的清楚什么是邪，什么是正吗。”
叶舟坚信的东西被封亦尘质疑，立马激动起来。
“当然分得清，魔教是邪，华山派是正。”
封亦尘笑了笑：“那我问你，一个从不害人杀人的魔教弟子，跟一个为抢夺他人财产而杀人性命的正派弟子，你觉得谁是正是邪。”
叶舟紧皱眉头：“谋财害命者是邪，魔教弟子不可能不杀人，他们都是恶魔。”
封亦尘对叶舟这种人有些了解。
这种人性格固执，只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用现代的话来形容。
简称中二病。
封亦尘站起身，拍了一下叶舟肩膀。
“你了解魔教吗，你知道魔教的存在，养活了多少人吗。”
“你说魔教弟子没有不杀人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你亲眼所见吗？”
“就算魔教弟子杀人，那你们华山派的弟子，杀不杀人呢？”
“同样都是杀人，为什么你们就是正，而魔教就是邪。”
封亦尘见叶舟情绪很激动，语重心长对他道：“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你若觉得哪里不对，我们再仔细分辨。”
“江湖各门各派，大多都在打打杀杀。”
“他们或是为名，或是为利。”
“我不能说魔教没有错，我只能说你认为的正，不一定是正。”
“这个江湖就是这样，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杀人，你觉得是错吗？”
“一定要舍弃自己成全他人，才叫善良吗。”
“叶舟，你未免太天真了。”
“你可知存在即合理，魔教既然存在，便是被这天地所认可的。”
“你可以杀坏人，但你不能斩钉截铁的说，魔教的人都是坏人。”
封亦尘会这么劝叶舟。
是想让他成熟一点。
叶舟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来刺杀尹悦。
叶舟情绪还是很激动，却因为体内严重的内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瞪大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封亦尘。
叶舟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
他将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让封亦尘看见插在他十指缝的银针，一声声冷笑。
“封大哥，太天真的人是你。”
“魔教连最普通的下人，双手都是染满了鲜血。”
“魔教的人没有同情心，更不会发善心。”
“他们这样的，也能算是人吗。”
封亦尘见叶舟手上的伤，轻声叹气：“算了，我也不是来说服你的，我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有道理就听，没道理就无视吧。”
“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江湖本来就是灰色的。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封亦尘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凡事无愧于心就行了。
魔教和武林正派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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