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啊哈哈……”
粗犷豪迈的笑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回荡。
青莲发生了变化，漆黑的妖莲化作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
男子面容清俊，身姿修长，手中有着一把折扇，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心比天高，命如野草。”
顾白看着这个男子，桀骜的眉梢缓缓收敛，眼底的凶戾被藏得干干净净。
“我叫厉寒生，这个名字你或许未曾听过，但是另一个名号，你一定听过，世人称我为天魔主。”
清俊男子摇了摇折扇，眉宇之间见风雅。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看着像是大儒的男子，是心狠手辣的天魔主。
天魔主曾经写下一首诗词，让整个浩然天下为之震动。
杀尽灵山百万僧，腰间刀刃血犹腥。
成魔做主唯吾尊，天下修士皆低头。
“天魔宗第七十三代弟子，天魔宗当代魔子，拜见天魔主。”
顾白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拜了拜。
“这些年来，少有这么有脾气的弟子了。”
天魔主笑呵呵的说道，他坐在虚幻的石台上，折扇一摆，一杯冒着幽香的茶水坐落在他对面。
“过来坐坐。”
他声音很别致，既温润又粗犷。
很难相信，这种矛盾的事情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就像是小师妹灵蛾的面孔，又欲又纯，一半似魔鬼，一半似天使。
顾白犹豫了一下，走到天魔主跟前，缓缓坐下。
“别疑惑，人本来就是个矛盾的生灵。”
天魔主的眸子布满了慧光，他看了一眼顾白，似乎就看穿了其心中所想。
“您不是……”
顾白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开口，声音戛然而止。
他想说天魔主不是早已经真灵消散和灵山的佛主一起同归于尽了吗？
“本尊的确死了，我只是本尊留下的一缕执念，万古不散而已。”
天魔主也不介意，笑呵呵的说道。
或许正是执念的原因，天魔主很温和，身上处处透着温润的气质。
君子如玉，莫过于此。
“不得了呢，这一代出现了个五行圣体。”
天魔主打量着顾白，眸子里的满意之色似乎要溢出来了。
顾白有些扭捏，他腼腆的说道：“哪里哪里。”
不料想，天魔主看到如此作态的顾白，更是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大腿：“你怎么会如此作态？”
“哪会的凶戾，狠辣哪去了？”
顾白心中说不激动是假的，天魔主呀，曾经称霸玄黄界，开创天魔道的无敌者。
正因为开创了天魔道，无量气运垂落于天魔宗，护佑了天魔宗无数载。
“不过你说得对，修士嘛，本来就是与天争，与地斗，与人抢。”
天魔主摇曳着折扇，风度翩翩。
饶是以顾白刁钻的眼力也觉得眼前的天魔主实在是太完美了。
不过顾白也有些诧异，他不是个中二少年，自然不会口口声声喊着：“我要逆天，我要逆天。”
玄黄界对天道的敬重，有些超乎想象，所有修士都认为，天道有灵，举头三尺有神明。
而道誓，正是天道有灵的一个表现。
“天道？”
天魔主冷笑一声，满是慧光的眸子里讥讽弥漫。
顾白沉默，他也不知如何开口。
“后辈，你叫什么名字？”
天魔主问道。
“顾白。”
顾白轻声说道。
“这里布下了禁制，天道无法察觉，你跟着我念……”
……
当顾白从传承之地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哪怕是立在他身前的周妩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直愣愣的朝着周妩撞去。
“怎么了？”
周妩拖住顾白的身子，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
顾白摇了摇头，心中升起几丝寒意。
他抬起头看了看苍穹上挂着的大日，寒意愈发浓郁。
“这个秘密要是捅出来，整个修行界都得大乱。”
思量至此，顾白笑了笑，对着周妩道：“师尊，传承我拿到了。”
周妩深深的看了看顾白，没有问其他的，颔首点头。
“明天你下山一趟，有新人需要你带一带。”
周妩说道。
这是铁印之责，每个弟子都会经历的。
带弟子下山历练，磨炼心境，为期三月。
即使顾白是魔子，也无法逃避这个职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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