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之北,夯土城墙下。
曹曦弓着身子,蜷缩起来,被人一脚一脚地不断踹骂,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狗在被主人不停踢打一般。
“小杂种!嘴巴倒是硬,不吭声是吧?老子倒是看你能忍多久!”殴打曹曦的难民扭头吐了一口吐沫后,恶狠狠地说道。
曹曦听到这声话语后,怨恨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随着曹曦的眼神,迎来的则是越发猛烈的踹击,男人一边用力地踹着曹曦,一边骂道:“诶嘿?小杂毛!你这是什么眼神?还反了你了!”
而面对男人的连翻殴打,饿着肚子的曹曦完全使不上劲,就连用于防守、紧绷起来的肌肉,也开始慢慢松弛,没有多余地力气在继续防守下去了。
就在曹曦意识逐渐昏迷的时候,男人终于停下了踢踹的动作。
不是害怕弄出什么人命,更不是良心发现,在这个大争乱世当中,谁还会在乎什么律法?什么良心?只要能活下去,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男人之所以停下攻击,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无力继续下去……
曹曦努力地挣扎着,试图恢复意识,在费劲气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后,便看到了那个殴打他的男人瘫软着身子,双腿慢慢跪了下去。
强忍着疼痛,曹曦将眼皮撑到最大,朝着男人的上身看去,只见男人双手捂着脖颈,试图用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堵住咽喉上被开出的窟窿。
一旁,武茗颤抖着身子站在男人身边,手心里攥着一枚早已摔碎在地上的瓷碗片,上面满是猩红,分不清是那个男人的血迹,还是瓷片划伤了武茗手掌所流出的血液。
周围围观的难民,看着这里闹出了人命,纷纷躲闪开来,忌惮地看着武茗这个敢见血的娃娃,然后远离城墙。
无论是男人抢饭,还是殴打曹曦,对于这些逃难灾民来讲,无非就是一场热闹,替他们在逃荒的路途上寻些乐子,就像男人被杀一样,无关紧要,只要脖子上被捅穿的人不是他们自己就好。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强者喜欢欺负弱小,而弱小天生就要被人欺辱,这是天道!没人可以违背。而强弱之分,很难分辨,其中关键就在于谁比谁狠!
就像此时的男人一样,殴打曹曦的时候,他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可一旦躺到血泊当中,那么众人眼中的强者,便沦为手持瓷片的武茗。
所以说,“强者”的概念很是模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能活下来的,从来不是什么强者,而是适者!同理,只有最后的生存者,才是人们眼中的“强者”。
打劫的高大男人死了,瘦弱被欺的娃娃活了。那么在这帮难民眼中,就得到了一个讯号:瘦弱的娃娃就变成了一个狠角色,不是他们轻易可以拿捏的!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望着倒在血泊里的那个男人,慢慢停下了抽搐的身体,真正成为了一具尸体时,周围一些原本没能领到赈灾粥粮的难民们,则是打消了之前准备“吃食”曹、武的打算……
“大……大哥!没事吧!”
随着男人生命的流矢,武茗也反应了过来,丢掉了手中的碎瓷,连忙跑到曹曦身边,查看曹曦身上被殴打的伤口。
而曹曦没有理会武茗,一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摊不断扩大的血泊……
——————
“怎么会!?”
“为什么?”
“不可能!?”
曹曦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连续质问了三声。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曹曦捂着脑袋痛苦地叫吟着。
看着被他们全力攻击后的妖怪变成了自己兄弟时,曹曦的脑海里浮现了当年的记忆。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曹曦浮现了在“梦境”里的记忆!
真实的记忆,明明就是自己硬抗了那个男人的一顿揍,然后那个男人便离开了!而武茗当时饿的发昏,以刚进食的那几口米水,根本不足以让他拥有捅穿男人咽喉的气力。
这一切……完全都是虚假的!
此时看到他们联手轰杀的是自己的兄弟武茗后,曹曦这才反应过来:铜盘里发生的一切,竟都是眼前这个玩弄人心的妖怪作出的一个局!
先是通过这些悬浮铜镜,将这里所有的修士全部困入自己的梦境,通过“问心”,来进行干扰记忆,絮乱心神。从而使“破镜而出”的修士们,进入她设下的“幻象”里。
通过梦境,这个妖怪已经窥视了所有人的记忆,知晓了修士们的过往,然后通过梦境中出现的虚假,开始布局,一点一点地引导他们,特意让他们保持神志,误以为是通过自己的力量从铜镜中出来。
然后再分化出一些实力与他们势均力敌的修士,没有解除这些“红眼修士”的梦境,让他们一直保持着被操纵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