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言,令他们实在无所适从,吴国开国至今,尚未有此先例,这薛来刚到此处,寸功未立不说,何德何能得此礼遇。
群臣一时难以接受,有的老臣已经在哭天抹泪,哀嚎不断。
“今日朕苏渐清,以吴国国主之名在此立誓,薛来来我吴国,朕必用人不疑,以国士之礼待之,永不起杀念!”
“为表朕立誓之决心,特赐薛来免死铁券,若非皇亲国戚,薛来皆可凭此券杀之,不用报朕!”
“钦此!归档!”
此言一出,如晴天轰雷,余音难消,直震的在场众人悍然之意实不可息。
这徐徐微风,风华绝代的女帝静静屹立凤辇之上,仿佛说的是平常家话,面容不带丝毫情绪。
此时,秦淮河仿佛再无生机一般,伫立两岸的书生士子,武者歌女,无不瞠目结舌。
陛下这次一定是失了心智!
莫不是受了此贼的何种诱惑威胁不成!
不怪所有人会有如此无端猜测,皆因这免死铁券历代至今,唯一出现过一次。
只是得此铁券之人乃是辅佐吴国开国皇帝,创建大吴的开国将领宁国公。
要知,他凭的可不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那是冒死杀敌,赢下无数战役,救过开国皇帝,为此断了一臂,用鲜血一滴一滴换来的。
怎是此楚国弃子所能相提并论的。
如今,一国之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立下此等毒誓。
简直荒谬绝伦。
女子误国啊!
立誓此券便也罢了,权力威胁之下,不愁她不会就范。
可是她最后说明的“归档!”二字,却让这件事覆水难收。
从今往后,别说这吴国女帝,便是吴国皇族后世子孙皆都不可违背,这可是要载入史书之中的。
众人虽长跪御前,迟迟不肯起来,但心中的起伏,却已如过山车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气氛沉寂的可怕。
有人忧愁,那便有人欢喜。
女帝面前垂手而立面无表情的永王苏渐城,此时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浅笑!
......
薛来此刻无畏地直视着苏渐清深邃曼妙的眸子。
士为知己者死!
“现在卿可愿对朕推心置腹了?”
苏渐清本来平静的瑞丽容颜,冷漠高艳的气质,竟在薛来的注视之下,不禁略微翻红了些。
薛来不得不承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此刻的确被苏女帝的魄力给震慑到了。
而这震慑之中,隐隐又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情感。
显然,这等魄力,确是魏嫣然所不曾具备的,怕是连千分之一都不及。
苏女帝能有这份魄力,她对自己又知之多少呢?
往深了去想,她的野心恐怕早已能气吞山河,统御天下了。
“陛下能如此待我薛某,薛某也立誓,此生绝不负君!”
薛来回过神来,傲然而立双手施礼,郑重道。
“好!”苏渐清微微一笑,继续轻描淡写道。
“朕给你安排的府邸,你便不要再推辞了。”
说完,遣散众人,随着仪仗回皇宫去了。
薛来无视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想来他也不会去想象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危险。
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随着銮驾,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
这是一座如此富丽堂皇的府邸,果真如女帝所言,便在永王府旁。
寸土寸金的应天城中,这片区域除了这两座府邸,方圆五里再无任何人家,真就称的上繁华净土了。
永王在这应天城中虽是清散,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所在,两所府邸大小格局皆是一品,可见地位怕也是不遑多让了。
皇宫中的女侍早已将这府邸收拾妥当,还特意命人在搬来了一块雕刻有“薛府”字样的匾额准备挂于府前。
随行的黑焚眼中也颇有欣慰之色,看来这吴女帝对主公确实算的上是奉为上宾了。
不过再怎样的礼遇都是应当的。
主公雄才大略,何况黑焚内机密甚严,何况是主公的底细,他们那些人,仅仅知道些冰山一角罢了。
望着宫中女官的离去,薛来面无表情,负手踏入府邸之中。
他只是简单环视了下周围,身旁的四个黑焚卫便相视会意,朝府中四个方向飞了出去。
遥望起远处华灯初上的宫城,不经意间叹了口气,看向身旁一个魁梧的黑焚卫,将黑金令牌和信件递了过去。
“遵命!”魁梧黑焚卫再不迟疑,牵马朝出府而去。
“魏嫣然啊魏嫣然!”
“苏渐清......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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