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
好吧，这是夏亚的失误。
生活在新时代的他，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国家是人民的国家，人民才是国家主人”的概念。
在后世，这个概念的名字，往往被称之为【民主】。
但在这个神权统治世俗的中世纪，神明才是一切世俗统治的来源。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认为，世界上的人生来有罪，都是迷途的羔羊。
而那些王国的统治者，则是被神明选出来的【牧羊人】。代替神明，管理现实世界。
这也就是所谓的“君权神授”。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阿尔托莉雅这个不列颠之王，本身就带着那么一点“天选”的意思。
或许，她本人也是“君权神授”这一思想的拥护者。
——但是，这所谓的“正统思想”，又有夏亚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把随时随地准备夺取阿尔托莉雅身躯的魔剑啊。
而对于一把魔剑来说，击溃寄主信仰什么的……不是基本操作嘛？
所以，面对阿尔托莉雅的质问声。
夏亚能够用一种相当猖狂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知道一句话吗。”
“什么？”
“上帝已死。”
“！！！”
……
大逆不道的话，从夏亚的口中说出。
而这一次，阿尔托莉雅已经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她是被吓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从她的内心深处升起。
说实话。
哪怕是在得知自己的结局注定会以悲剧收场的时候，阿尔托莉雅都没这么怕过。
甚至，她还坦然接受了自己“失败”的结果，并以精神昂扬的姿态，迎接那不怎么美好的生命旅程。
可是，现在。
“上帝已死……”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哪怕仅仅只是回想，阿尔托莉雅就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大恐怖，蒙在她的心灵之上。
这是由先进时代对愚昧时代的压制而产生的恐怖。
就如同生活在未来的夏亚不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君权神授”一样。
生活在中世纪的阿尔托莉雅，同样也无法理解“民主”这个听起来很简单的词语背后，究竟隐藏着一种多么深厚的历史底蕴。
要知道，为了实现这个看似简单的词语，可是有两位国王被先后推上了断头台的。
“不过，这些事，就不要和阿尔托莉雅讲了吧。”
夏亚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他能够看出，今天晚上，阿尔托莉雅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在刺激下去……她的精神，恐怕就要不正常了。
……
后半夜。
在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安排之后，那些被阿尔托莉雅带回来的难民，总归算是勉强安排妥当。
他们被安置到了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房子的地面上铺上了干草，以确保他们能安稳度过这第一个夜晚。
但根据夏亚的建议，阿尔托莉雅对他们的援助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要想过上更好的生活的话，他们就需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周边的山林中搜集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
对此，这些王国新成员并没有什么太大异议。
——他们本身就是逃难过来的人，风餐露宿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如今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大房子，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而与此同时，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
那个名为【凯】的骑士大人，看上去是如此的英勇可靠。
而那头由他亲手杀死的，如同小山一般猪妖，更是成了一个璀璨耀眼的勋章。
大家都觉得，那位英武的骑士大人，绝对能够给这个村寨带来足够安全的庇护。
——是的，没错。
在考虑安全问题的时候，他们刻意忽略了阿尔托莉雅的存在。
这是因为他们在下意识地“抱团”的缘故。
毕竟，凯虽然强大，但他终归是人。
人与人之间，终归还能算得上是同类。
而在他们的眼中，能够操纵暴风雪的阿尔托莉雅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神明。
神明与人类之间，存在着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们根本就不是同类。
因此，他们对阿尔托莉雅，更多的是报以一种“敬畏”，而非“钦佩”的态度。
这或许也是阿尔托莉雅想要达到的效果。
坚信“王应该是孤高的”她，在刻意与这些民众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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